本报记者 叶伟
全球灯塔工厂再添新成员。3月30日，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最新一批全球灯塔工厂名单，共13家工厂入选。其中，位于中国的6家工厂入选，占比近半，分别是京东方科技集团（福州）、博世（长沙）、海尔（郑州）、美的（荆州）、美的（合肥）、宝洁（广州）。至此，全球灯塔工厂共有103家，位于中国的灯塔工厂有37家，超过总量的1/3。
灯塔工厂究竟什么样？有哪些“过人之处”？为什么位于中国的灯塔工厂有这么多？对中国制造业产生怎样影响？
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
灯塔工厂，是由世界经济论坛和麦肯锡咨询公司共同遴选的“数字化制造”和“全球化4.0”示范者，代表当今全球制造业领域智能制造和数字化最高水平。
在郑州海尔热水器互联工厂车间，装配生产线上、送料机器人身上，5Gn标志随处可见，如同一个5G世界，比如“5G+机器视觉”系统就好比“人工不可比拟的优秀质检员”，智能自动对热水器外壳进行检测……
在美的洗衣机合肥工厂车间，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根据订单情况完成原材料齐套；滚筒产品智能化自动化生产线上，各种类型机械臂灵活舞动，组装着洗衣机每一个部件；成品自动化输送线按照订单自动分流……
“这些灯塔工厂被誉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在技术创新、生产制造创新、商业模式创新、组织管理创新等方面都有‘过人之处’，技术先进、数据驱动、智能协同、低碳降耗、质效领先等。”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研究员刘向东表示，技术先进是灯塔工厂最突出的特征。在技术工艺水平、车间管理和产品质控等方面，灯塔工厂都是世界一流的，代表着全球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数据驱动是灯塔工厂最内在的特点。灯塔工厂充分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5G等新技术对制造工厂进行改造升级，使其能更加敏捷柔性，能更好地适应大规模定制化生产的需要。
国研新经济研究院创始院长、新经济智库首席研究员朱克力说，这些入选的灯塔工厂，在大规模采用新技术方面走在世界前沿，改进了传统企业的生产系统，革新了制造业价值链的各个环节，在业务流程、管理系统、工业互联网和数据系统等方面都有着深入创新，打造了快速反应市场需求、创新运营机制、绿色可持续发展的新型商业模式，从数字化、自动化、智能化转型中挖掘出新的经济价值。
海尔卡奥斯灯塔项目相关负责人荣亮说：“郑州海尔热水器互联工厂积极推动5G、仿真、大数据等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深度融合，实现关键设备100%互联，从而实现生产效率提升31%、整机成本降低4.8%、不良率下降56%、能源消耗降低20%。”
一批中国制造工厂
在全球保持领先
记者梳理发现，位于中国的37家灯塔工厂中，除了大型跨国公司在中国建设制造业基地，还有很多本土制造业企业工厂，比如海尔、美的、宁德时代、潍柴等。
为什么众多中国制造业企业能够获评灯塔工厂？刘向东表示，从整体来说，作为制造大国，我国制造业体系完整、技术迭代快、产业集聚度高、数字化应用意识强，集聚了一大批技术领先的制造工厂。从制造企业自身发展看，不断依靠技术改造建设更加先进的制造工厂，既是自身赢取市场份额和提升核心竞争力的需要，也是提升企业品牌价值和树立中国制造整体形象的需要。此外，中国制造业企业在生产制造实践中积累经验，努力成为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像美的、海尔等一大批制造工厂，在全球保持领先，因此被评为灯塔工厂。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产业所工业室副主任、副研究员徐建伟表示，众多中国企业能够获评灯塔工厂，原因在于：一方面，中国制造业企业转型升级诉求迫切，对推广和应用新技术的积极性比较高；另一方面，中国在新经济领域持续发力，互联网、信息技术、数字经济等发展迅速，为制造业企业进行数字化、自动化、智能化转型提供了重要支撑。此外，中国制造业产业门类齐全、链条完备，既有丰富的智能制造应用场景，也为产业间和企业间融合互鉴提供了便利。
针对专家所提出的观点，入选灯塔工厂的中国制造业企业表示赞同。荣亮表示：“入选灯塔工厂不仅代表着企业工厂在科技含量与创新性方面优于行业，更意味着企业在新兴商业模式打造上具有颠覆性意义。目前，海尔拥有4家灯塔工厂，在智能制造水平方面实现了行业引领，为中国制造业企业乃至全球企业数字化转型树立了标杆。”
美的集团灯塔工厂负责人陈俊说：“灯塔工厂是受国际工业界广泛认可的工业4.0转型的领跑者。美的集团从2012年开始启动全面数字化转型，包括工厂数字化转型，大规模使用5G+AIOT等先进技术，结合业务变革改造传统工厂运营模式，使得工厂效率、交期、品质、库存等关键指标得到显著提升，同时也助力中国制造业整体转型升级。”
推动中国智造向更高水平升级
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从整体经济角度看，越来越多的灯塔工厂，有助于加速“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中国创造”转型，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并迈向产业链中高端。
“作为指路明灯，灯塔工厂正照亮着一批批中国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之路。”朱克力表示，更多的中国制造业企业都在瞄准灯塔工厂这一目标进行转型升级，有利于制造业生产方式转变、产业资源优化配置、绿色发展，从而推进制造强国和网络强国建设。
刘向东表示，中国制造业企业积极利用现代技术建设全球领先的智能工厂，对我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和数字化转型起到引领带动作用，将在数字化制造、技术改造、能力构建、管理变革、绿色转型等方面照亮中国制造业前行的方向，引领更多中小制造业企业提质增效，迈向价值链中高端。
同时，刘向东说，相对于上千万的制造工厂，能入选灯塔工厂的尚属凤毛麟角，主要在于中国制造业仍在发展转型之中，大多数企业面临着数字化转型困难、创新动力不足、生产管理效率较低等问题。
针对制造企业转型升级所面临的困难，该如何解决？徐建伟表示，制造业企业最核心的是要围绕生产效率提升和产品结构升级推动生产方式数字化转型，同时要注意推进“两个融合”：深化制造业企业与互联网企业、信息服务商、软件供应商等融合发展，做到在数字化转型上取长补短、相互支撑；深化制造业上下游企业和关联配套企业融合发展，做到在数字化转型上耦合联动、同频共振。
刘向东表示，中国制造业企业要加快生产制造全过程的数字化改造，研发创新具有数实融合的先进制造技术，推动智能制造单位、智能产线、智能车间建设，实现全要素、全环节的动态感知、互联互通、数据集成和智能管控，促进智能制造新模式新业态发展。
中国制造业企业转型发展所面临的问题虽然多数可以由市场解决，但也需要政府提供有效的制度供给。朱克力表示，要进一步出台针对性扶持政策和支持举措，加大财政资金的奖补力度和政府采购力度，从需求端拉动技术创新和模式创新，帮助新技术和新产品进入市场。同时，进一步巩固对互联网基础设施与服务的支持保障，加快部署物联网、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5G等新一代信息通信基础设施，推动建设更多的数字车间和智能工厂。
刘向东也表示，政府要完善支持鼓励政策，促进制造业数字化改造，包括通过加大对技术改造贷款贴息、产业引导基金投资等方式支持企业加快上云赋智，同时推动工业数据标准的制定与应用，促进工业互联网发展和数据开放共享，并建立健全数据安全保护体系，增强数据等基础设施支撑能力，以及加大数字化技能培训和人才培养，为更多制造业推进数字化转型提供充足的复合型人才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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